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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辞正议 #写作课

• 转眼已经是第5节课了，那我们今天要讲一讲修辞正议，关于修辞的正确的议论——修辞正议，我们第一个要跟大家分享的话题是修辞的目的。

• 1. 修辞的目的

• 首先呢，大家不要神话所谓的文采，这个文采，这个东西啊，永远是排在第2位的，不是第1位的，第1位是什么呀？明显是思想。
• 文字是用来表达思想的，没有思想再厉害的文采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这就好像你永远见不到一个伟大的建筑师，跑过来跟你说：你看你看你看这个建筑物上我设计的建筑上的这个砖头用的多厉害。同样你永远见不到，另外一个伟大的作者跑过来跟你说：你看你看你看我写的这篇好文章里，这个词用的多好，这个修辞用的多厉害，等等。

• 锦上添花（什么是锦？什么是花？）

• 当我们看到有些文字震撼我们心灵的时候，永远不是文采在起作用，它顶多是锦上添花，看到文字传递的思想或者我们平日里称为内容的东西，或者是在李笑来的写作课里被称为逻辑框架核心逻辑框架的东西才是真正的“锦”，难道不是吗？
• 当然呢，我们也不是没有“花”，也不是不懂得如何在锦上添花甚至不断添花，所以呢，到了这节课我们就要讲讲李笑来眼中的修辞了，这样我刻意取了个标题叫做修辞正议，因为我觉得大多数人在修辞这事上搞错了，让修辞这个东西过分喧宾夺主了。
• 在我们表达的过程当中啊，我们会难免用到各式各样的修辞，甚至经常都不知道自己正在使用修辞，比如当你看到李笑来写的《微信互联网平民创业》，然后就推荐给朋友说：李笑来写的这个东西太接地气了。
• 这里面就有修辞，至于用的是什么修辞手段你应该知道，因为小学六年级，初中三年级，基本的修辞手段，在语文课上老师都教过很多很多很多遍，当然你若是忘了也不能怪我是不是？
• https://bandu-resources.songy.info/7000104757/fd2c4ea1-1c47-4486-bf12-ae8e52f05085
• 事实上啊，无论你有多厉害也好像做不到仅凭记忆就能把中文中常见的63种修辞手段全都默写出来，是吧？他们是这么多的，这么一大坨，你看这张图片。
• 甚至呢，我猜有很多人跟我一样，第一次在这样一个集合当中看到“舛互”（chuǎn hù）这个词的时候，突然就愣了，心里想：唉，这个词怎么念？这个词是啥意思？它竟然是个修辞手段的话，它是什么来着？
• https://bandu-resources.songy.info/7000104757/11559477-8a9b-46c5-9023-c436937a32e8
• 这所谓的“舛互”就是指相互违背互相矛盾的意思，它也是一种修辞手法，这种修辞手法就是先否定全部，然后再肯定其中的一小部分，或者先肯定全部，再否定其中的一小部分，以达到突出强调后一部分的作用。
• 比如说，你听过这样的话说：大家都来了，就只有王大锤没到场。当然了我们也听过啊，读书人说：万般皆下品，都是下品，唯有读书高。甚至，我们用那个成语也是有这种修辞的，叫绝无仅有，绝对没有，这个是唯一一个绝无仅有。我们也见过一个曾经红遍大江南北的保健品，用过这个修辞手段做的广告词，说“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也是用的“舛互”的这个修辞手段。
• 不过呢，听到这里你也别自卑，反正大家都这样，反正大家都不是文科状元，就算是文科状元也不见得是语文考试能够打满分的人。
• 不过呢话说回来了，这就好像是行走江湖的人并不见得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才可以，其中只要有一个用到最好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如果你不特意去查一下的话，你小时候听到评书里讲的十八般兵器，我还真的不觉得你能够全都记住，你顺口能说出几个，比如说什么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那还是因为说起来是挺像是顺口溜，对吧？
• 许多年前呢，我还真的认真选择过自己的文风，这研究了半天啊，得出了一个结论，结论是什么呢？就是文采根本不重要，或者说就算他们重要也有比他们更为重要的东西——逻辑基础框架和丰富的细节内容，归结起来叫做内容质量。
• 我们当然希望自己创作的东西既有好的内容，也有好文才。我们当然讨厌既没有内容又没有文采的东西，退而求其次的话，在内容好但文采一般和文采好但内容一般之间，我们当然要优选前者而不是后者，反正当年我就是这么选的。
• 无论重复多少遍都不过分，选择总是最重要的，尤其是在最关键的事情关键点上的选择。
• 我从一开始就想的很清楚，就是在文采这件事情上，我只强求自己做到不差就行，不求美但求不难看。在内容这件事上我要尽量抬高标准，不断抬高标准，直到有一天我觉得自己在内容制作方面出类拔萃了之后，我才觉得自己有资格花时间花精力去打磨自己的文采。
• 所以你看听着罗大佑李宗盛的歌长大的我，他们的歌、他们的歌词我都喜欢，我非常喜欢，喜欢的不得了，但落实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我最终选择了李宗盛的文风，而不是罗大佑的文风。

• 虽然并没有人手把手教我，我还是找到了支撑我的选择的依据，想起来小时候上语文课有一篇文章是孙犁先生的《好的语言和坏的语言》，孙犁先生说：根据我们最有功绩的文学老师的说法，有如下性质的语言是文学上的好的语言：明确、朴素、简洁、浮雕、音乐性和现实生活有紧密联系；而相反的，这些语言是坏的语言：第一干燥无味，第二没有个性，第三不正确的方言，第四胡乱的表现胡乱的表现，第五似是而非的丰富，第六不和现实生活呼应。总体来的分别是，一种是真正丰富的纯粹的语言，好的语言，一种是贫弱芜杂的语言，坏的语言，这就是《孙犁文集》这个里面的一篇文章叫《好的语言和坏的语言》。

• 读着这些文字，我仔细揣摩了一下，结论是孙犁先生给出的全都是逻辑要求而非文采要求，并且着重批评了一些所谓的文采，比如胡乱的表现，比如似是而非的丰富，于是我猜我当时的选择是正确的。
• 许多年过去了，我当初的选择有没有被验证为正确呢？答案是肯定的，如果你对照一下十年前李笑来写的《把时间当做朋友》和十年后李笑来写的《定投改变命运》，你当然会发现李笑来的文采多少有一些进步，甚至可能是很大的进步，但那是发生在另外一个更为重要的事情完成之后，那就是李笑来对自己内容的好坏、逻辑严谨程度已经非常满意之后，才有时间才有精力去做的事情——打磨自己的文采。
• 人的时间精力是有限的，所以关注一方面的时候，常常腾不出时间精力同时关注另外一方面。 至少我是这样的，由于我最初的选择，我把有限的时间精力放到了更为关键的事情上，于是我的进步速度就相对更快了一些，你们能理解我说的这句话吗？所以请大家重新审视修辞的作用，文采的作用。
• 这个文采也好，修辞也罢，他们不是为了显摆自己才华的，而是为了更好的传递感知，正如你用兵器是为了打赢而不是显摆，正如你玩乐器是为了欢乐，也不是为了显摆，至于显摆，永远不配当做目的。

• 2. 具象

• 重要修辞：具象、排比、类比和隐喻

• 我这里给大家罗列了常见的重要修辞：具象、排比、类比和隐喻。所谓的具象指的就是具体具体再具体，而关于排比其实之前的课中已经提到过了，用好它的核心并不在于你自己的文字功底，而是在于你的研究能力。
• 首先你得有那么多可以排列在一起的东西才可以排比啊，若是真的有那么直接放在一起就可以了，无非是and or甚至干脆不需要这两个词，因为那逻辑关系不言而明。
• 所以接下来呢，在这里面我们深入只讲两个东西，一个叫具象，一个叫类比，随后再补充一个类比的高级用法隐喻。

• 什么是具象？

• 所谓的具象指的就是具体具体再具体，具象的手段基本可以从两个方面入手就可以：
  • 第1个是什么呢？把概括的变成具体的；
  • 第2个是什么呢？把抽象的变成具体的。

• 把概括的变成具体的

• 小时候呢老师让我们写我的家乡，我们写不好的。老师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写不好，而有人写好了，说实话老师也可能并不知道它为什么能够写好，要不然的话为什么会出现老师在那里尽心尽力总结过优秀作文之后，我们依然写不好的情况呢？

  其实我的家乡是个特别广的范围，你想啊，我的家乡很大，不是我们能够掌控的话题，这你就明白为什么老师让我们写我的祖国的时候，我们那种无力的感觉，那无所适从的感觉是怎么来的了吧。

  你想啊，我的祖国里有我的家乡，我的家乡里有我的母校，我的母校门口有一条路，那条路的拐角处有一棵柳树，在那棵树下发生过很多很多很多的故事，嗯，你看，这棵树很可能是我真的能写的，我知道它是什么树，我天天经过它，我无数次站在那里。要么是跟朋友在那里嬉闹，要么是在那里等人，有一次我还在那里等过一个女生，天哪，我能写的东西太多了太多了，所有能写的东西我都有能力把它描述得非常生动，非常具体。

• 我自己最近也有一个经历，只是因为采取了具体具体再具体的原则就获得了突破。

• 2019年年初，我把自己关在酒店的房间里，差不多60天的时间里，终于把我想写了10多年的书写出来了，那本书叫《自学是门手艺》，好好写一本关于学习的书，是我许多年的愿望，可是呢，总也写不好，10多年前我就开始写，写着写着就特别不满意，只好放下甚至扔掉，隔个一两年我就会因为自己不甘心再次捡起来，然后呢再次搁浅，甚至我这些尝试都是公开的，而不是私下试一下，不行就算了，你看看李笑来在2015年的时候注册微信公众账号的时候取的名字就知道了，叫做“学习学习再学习”（现在的公众号叫：笑来）

  这个毛爷爷写“学习学习再学习”的意思是要不停地学习，三个“学习”都是动词，而李笑来说的“学习学习再学习”，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意思，这句话里面三个“学习”的词性并不完全是一样的，第一个和第三个是动词，第二个是名词，这个意思是说：先学好如何学习，然后再去接着学习。

  然后呢，为什么在2019年年初就一下子写出来并写完了呢，我在写的过程当中还没有清醒的意识到，等我经历了19个版本的废弃，终于在第20个版本开始渐入佳境，直至写完之后才发现有一个因素起了核心关键作用。 ＞　 ＞这一次我写的不是事实上比较广泛的学习，而是比学习更为具体的自学，并且还给自学加上了一个更为具体的限定，通过自学Python而练就一身自学的这门手艺，怪不得我会感觉我有料可写有话可说，怪不得我的思路越来越清楚。

• 给大家讲这个例子还有另外一层启发，这个启发是：把任何一个技能用起来用起来远比知道这个技能难无数倍，为什么李笑来总是慨叹知道和做到之间有着无比遥远的距离呢？
• 你刚刚就看到了呀，我不是不知道具体具体再具体的这个原则或者方法，我知道的并且很早就知道并且用过很多次，可是在这么重要的一件事儿上，我竟然忘了去用它，直到10年后不小心完成之后才发现，竟然是因为用了它才完成了。换言之，竟然是因为忘了用它，而搁置了整整10年，你说可怕不可怕？

• 把抽象的变成具体的

• 【他个子不高】这里的不高实际上是很抽象很含混的，究竟多高算高呢？究竟多矮算矮呢？不知道，而且这种描述实际上是有参照系的，一位身高1米75的女生和一位身高1米55的女生说同样的话，其含义肯定是不同的，尽管她们俩各自在说同样的话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高是一个参照系，而坐在对面听这话的人也会虽然并不是故意，但也依然会非常清楚的根据参照系去推测，这个所谓的不高究竟在什么范围。

  你再看看这样一段文字说：他个子不高，上大学的时候体检时是1米73，这几年好像是缩了一点，也不知道为啥，1米72不到，遇到高个子女生他会不由自主的站远一点，现在这1米75的王小夏脚尖恨不得已经要踩到他的脚了，他再抬一点头就得盯着王小夏的眼睛，再低一点头就得想办法避开王小夏的锁骨，幸亏意识还算清醒，很快就做出了权衡，他伸手挠了挠脖子，顺势把头扭向一边，开始想办法在车窗外的景象当中，找到一个可以接着聊下去的话题。

• 这两段文字显然是有区别的，那一个更抽象，一个更具体。
• 关于【400卵子vs300万精子】的具象
• 关于【低概率】的具象
• 你看有时候具象这个手段，常常会带来非常震撼的效果。

• 把抽象的文字变成具体的文字，首先的好处是让读者安心。

• 你要知道我们作为人类都有相同的心理需求，那就是喜欢更为确定的信息，而非含混的东西，但从创作者的角度来看，这个手段就好像是潘多拉盒子的盖子，一旦打开就有各式各样的东西冒出来，你先别管好坏，反正都是可用的素材，以后你试的越多就越有感受，然后就会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感觉。
• 事实上这个手段都成了李笑来自己最常用，来克服创作障碍的手段啊，就是所谓的writing block。所谓你写的越多就越容易且越经常遇到干脆写不下去的情况，反正我是这样，那怎么办，坐在那里生自己的气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对吧？
• 我有若干个办法，其中之一就是先喝杯咖啡抽根烟写一会，然后呢，拿出自己的稿子找，找几个很概括或者很含混的词汇，然后打开一个新的文字编辑器，以那个词汇为开头玩一个游戏，就是把抽象的变成具体的或者是把概括的变成具体的，故意放下所有的限制，甚至完全不顾之前内容是什么，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想到什么就胡扯什么，写上半小时之后，脑子就好像突然换成了另外一个人的脑子似的，再看看刚才胡扯的那些东西，总是可以发现很多万万没有想到的思路，总是有很多的惊喜，然后呢，然后就不再郁闷了，然后甚至就开心了，然后就回去重新进入写作状态，写作障碍就这样笑嘻嘻的消失了，好玩吧。

• 3. 类比

• 接下来我们讲讲类比，迄今为止我个人最喜欢的类比是关于教育就像一副眼镜的那个类比——
• 这教育呢就像一副眼镜，在戴上眼镜之前和戴上眼镜之后，我们身处同样的世界，可是戴上眼镜之后，我们就可以把同样的世界看得更清楚，受教育之前和受教育之后，我们也一样，还是身处同样的世界，然而透过教育的镜片，我们就可以把同样的世界看得更为清楚，更为仔细，进而做出很多可能与之前全然不同的判断。
• 另外一个我格外喜欢的类比是关于科学和事实的——
• 这个科学的确是由事实构成的。然而事实本身不一定是科学，这就好像是房子的确是由砖头建成的，可一堆砖头摆在那里，不可能被称为是房子，对吧。那些堆在一起的砖头也不可能自动成为房子，不是吗？
• 其实呢，我们在从小受教育的过程当中，一直在使用类比，甚至不夸张的讲，在关键点上总是被类比教育，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类比是从已知跨越到未知几乎唯一的手段。

• 你看我们小时候老师要给我们讲地球的构造，说这地球的结构有三层，地壳，地幔，地核，可说实话这是非常抽象的，为什么呢？

  因为我们压根看不到啊，我们自己就站在地球上啊，别说地球的构造了，就是地表的地球的表面我们也误以为是平的，这是好几千年的误解啊，并且我们也的确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一直钻到地球最内部，自己亲自去看。

  可是我们的老师是有办法的或者说教科书的作者是有办法的，他们是这样讲给你听的，说：这个地球的结构呢，就好像是一个鸡蛋的结构，地球结构你没有见过是没有关系的，煮鸡蛋你总是吃过的吧，所以鸡蛋的结构你总是了解的，对啊，地球的结构其实跟煮鸡蛋的煮熟的鸡蛋的结构是一样的，你看鸡蛋是这样的蛋壳、蛋清、蛋黄是吧？那么地球的构造是怎样呢？最外面一层就好像是鸡蛋壳叫做地壳，中间那层呢，就好像是鸡蛋清啊，叫做地幔，最里面呢，就好像是鸡蛋黄叫做地核，搞定。

• 你看，类比就好像是架在未知和已知之间的一座桥梁，很多的时候没有它就好像没有桥，谁都过不去。
• 有个事儿特别逗啊，就是这个文科里最高级最神奇的修辞手段类比，这个东西的最精彩的例子，其实都埋在理科教科书里，为什么呢？
• 因为只有在科学领域才真正需要不断地从已知跳跃到未知，而类比就是从已知跨越到未知的那座桥梁，所以到最后类比用的最多的类比用的最精彩的基本上都不是文学家而是科学家，你仔细观察一下文学家里用类比手段的人其实并不多，他们更喜欢使用其他的修辞手段，中文世界里唯一的例外貌似就只有《围城》的作者钱钟书。

• 类比的结构： X ≈ A

• 让我们看看类比的结构，这类比的基本原理很简单，类别的基本原理就是为了让对方理解X，先去找一个他所熟悉的A，然后通过A和X之间的相似之处逐步理解他原本无法理解的X。所以呢，类比的公式大概是这样的：
  • 第1步呢，找到类比X约等于A；
  • 第2步呢，去讲述A；
  • 第3步呢，讲述X。
• 如此这般，我们就能够做到在对方的脑子里的已知和未知之间搭上一个桥梁，让读者从已知轻松的走向未知，把未知变成已知。

• 教育 ≈ 眼镜 （X ≈ A）

• 那我们回头再看看我们之前提到的那个我最喜欢的类比，说：教育就像一幅眼镜，在戴上之前和戴上之后我们身处同样的世界，可是戴上眼镜之后，我们就可以把同样的世界看得更为清楚。
• 受教育之前和受教育之后，我们也一样还是身处相同的世界，然而透过教育的镜片，我们可以把同样的世界看得更为清楚，更为仔细，进而做出很多与之前全然不同的判断。
• 那，在这里所谓的X就是——教育的重要性，这个教育太重要了，那么为什么它重要，它怎么就太重要了呢？我们就找到了一个与X相似的A——眼镜，然后呢，向读者展示了相似关系，X约等于A，其实就是这句话：教育就像一副眼镜，这是个很简单的开头，随后我们开始讲述A即眼镜的重要性。所以我们说在戴上眼镜之前和戴上眼镜之后我们身处同样的世界，可是戴上眼镜之后，我们就可以把同样的世界看得更为清楚。

• 类比的常用措辞

• 然后呢，再次陈述相似关系所用的措辞是：我们也一样还是身处相同的世界。
• 当然在承接A的陈述和X的陈述之间，我们经常使用的措辞也并不多，无非就是这么几个，比如“与之类似的怎么怎么样”，或者是“与之相同的怎么怎么样”，或者是“同样的道理怎么怎么样”，或者是“什么什么什么诸如此类”。
• 接着陈述相似的地方究竟是什么？
• 我们说了：透过教育的镜片，我们可以把同样的事件看得更清楚更仔细，进而做出很多与之前全然不同的判断。请注意这里有个特殊的措辞“透过教育的镜片”，镜片是眼镜上的东西，事实上并不是教育上的东西，只不过当我们这么说的时候，读者都能理解，从修辞学角度来讲这叫借代，啊，这叫借代，大家中学的时候都学过，只不过学过就学过了，用过是另外一回事，学了却坚决不用，是人们接受教育的时候最常见的执拗和坚持。
• 反正我知道你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学过之后就没咋用过，不过说实话也很难怪罪你，要怪也得怪那些语文老师，因为他们自己其实也不用的，所以也不知道这东西在哪里最常用。
• 现在你知道了，借代这种修辞手段常常很难独立存在，它最常出现的地方只能是在类比之中，以后你经常使用类比的话就算是不得不你也会你也只能经常使用借代这个修辞手段。

• 类比的难点

• 所以你看类比的结构其实真的很简单，无非是第1步讲清楚X约等于A，然后呢通过讲清楚A接着让X不言自明。然而把类比这个东西用起来可真的没有那么容易，甚至是相当的难，相当的难。
• 第一个难点在于说作为讲述者，你要对受众读者或者观众啊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有着清楚的认知。
• 其次呢，由于类比的核心作用是在未知和已知之间搭建一座桥梁，所以类比创作者常常只能通过跨界才能为本体X找到喻体A
• 真正的难度不仅仅在于类比的精准，而是在于说为了让所有读者都有感知，我们必须在专业领域之外及非专业任何非专业的日常之中，找到一个可以用来精准类比的喻体A，而不是在X所在的领域甚至更为专业的领域，对吧？
• 这就是为什么那些习惯性跨界的人总是有着非常惊人的共性，你自己观察一下就知道了，他们都格外擅长使用类比，也格外喜欢使用类比，因为他们不断跨界，习惯性跨界，所以他们在不同的领域里看到了太多相同的事情，相同的关系，相同的规律，所以他们用起类比的时候，给别人的感觉总是可以做到信手拈来。
• 现在你明白了吗？以前你以为的所谓文采，根本就不是只修语文就可以玩得起来的。
• 然后就算你通过跨界找到了可以用来类比本体X和喻体A的东西，开始用类比的时候，也有很精细的处理规则，因为如果X等于A的话，那就不用类比了，因为不是约等于，而是干脆等于，那类比个毛线嘛，所以呢这个类比关系一定是这样的：在某一个特定的层面上类似而非全部相似。
• 这一点格外重要，再一次这不是语文课，这完全是逻辑课，你能够体会得到吧？
• 更为要命的是作为新手，你可能没有想到，除了你在使用类比，你的读者也在使用类比，更要命的是绝大多数读者并没有接受过如何正确使用类比的训练。
• 类比的原创难度是非常高的。用好类比真的很难。首先，它需要知己知彼，其次呢，还需要不断跨界，并且呢，还要提防滥用，类比不是很好用的。

• 4. 作业 #写作课作业

• 作业一：建议你去买一本《围城》，把里面所有的类比都找出来，一个一个地理解一遍，《围城》绝对是难以跨越的、难以超越的语文教材。
• 作业二：你去至少读一遍《定投改变命运》，把里面的类比全都找出来，一个一个地理解一遍。
• 作业三：准备一个本子，从今天开始，遇到任何类比都要收集到一起，你这么想就对了：每个精彩的类比都是一笔财富。
• 使用类比，还有另外一个奇怪的好处，就是竟然可以用来凑字数，这点特别逗哈，你本来讲一件事，结果使用了类比，你就需要讲两件事，所以那个字数就倍增了。
• 曾经我在新东方教写作，经常有些学生跟我说，他说老师我写不够字数怎么办？我说那就用类比嘛，你看先讲A，再说X同一件事情要说两遍，而且是合情合理的说两遍，多帅呀哈哈。

• 5.隐喻

• 类比讲完之后呢，我们再补充一个——隐喻。
• 类比的公式是这样的：先说X约等于A，然后呢去讲A，然后让X不言自明。那把这公式简化下，简化到这个地步就只剩下A，我也不告诉你X是啥，但如果你想到X是什么的话，那么X和A肯定是类似的，这就是隐喻的本质。
• 这个讲故事高手都会玩隐喻的，并且都一样，讲任何故事都必然使用隐喻。《绝命毒师》绝对可以当做讲故事用隐喻的经典教材，就好像是《围城》是类比的绝佳教材一样。在《绝命毒师》里隐喻随处可见，其中一个经典就是在第2季里那个反复出现的粉色泰迪熊，你要是看一遍没怎么看懂也没有关系，你上网搜一下关于pink Teddy的分析文章随处可见，反复研究吧，这个绝命毒师看100遍都不过分啊，只不过你没有那么多时间而已。
• 好，第5节课修辞正议，就讲到这里，希望大家在未来的一周认真去做作业，虽然我们的作业都不是为了一周而设计的，但是呢，你每天都要去做。